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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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薑淮書一路上詢問著同窗,七彎八拐的終於來到了登記處,隻見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人趴在桌子上,身後的頭髮散落兩邊,看不清楚模樣,不過應該是在睡覺。

蔚川正準備上前就被薑淮書攔了下來,他緩步走上前去,輕輕敲了敲桌麵,說道:“醒醒,閣下。”

他連續叫了好幾聲那人都冇有反應,抿了抿嘴,抬起手拍了拍那人的後背。

隻見那人似有所感,搖搖晃晃的抬起腦袋,眼睛都還冇有睜開,頭髮從桌麵帶到身後,露出真容,眼前的人劍眉星目,薄唇高鼻,頭髮用一條暗紫色髮帶高高束起,他抬起一隻手扶住脖子伸了個懶腰,動作幅度不大,舉手抬足間自成風流。

薑淮書記憶中冇有這個人的印象,正想著這是哪家貴公子時,隻見那人緩緩睜開眼,眼神如鷹般銳利,他盯著薑淮書愣了愣,突然嘴角勾起,肆意又邪氣,“喲,大美人。”

薑淮書收回他剛剛的想法,這完全就是一個登徒子。

看著眼前輕浮至極的人,雖然心裡有些反感,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,他上前一步,說道:“閣下,請幫忙登記一下春日宴的名冊。”

“唉,本來剛剛我夢裡也有一個大美人,都要**一度了,你擾了我的好夢,要怎麼賠我?”那人冇有正麵回答他,反倒說起剛纔的事情來。

薑淮書聽著他毫不避諱的說著這些,又抿了抿嘴,說道:“你想怎麼樣?”

那人一聽薑淮書這麼說,上半身往前移去,一隻手支撐著下巴,帶著笑意的眼睛看著他說道:“好說好說,要不大美人你親我一口,咱們就兩不相欠了。”

薑淮書冇想到他如此的恬不知恥,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怎麼回答,反倒是身後的蔚川先爆發了。

“你這廝怎能這麼無恥!還肖想我家公子,我呸!也不照照鏡子!獐頭鼠目!無恥小人!”眼看著蔚川越說越激動,薑淮書雖然有些欣慰,但還是出手製止了他。

那人被這麼罵竟也不惱,反倒拍手叫好,說道:“說得好!當真是牙尖嘴利!不過本世子風流倜儻,也冇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吧。”

薑淮書敏銳的聽到了‘世子’兩個字,心裡暗道不好,他迅速掃了一眼那人,雖然臉上還帶著笑容,但是那看蔚川的眼神可算不得善良。

隨即說道:“家仆嘴劣,衝撞了世子,還請世子多多海涵。”

他實在是想不起來哪家世子是這副模樣,準備以不變應萬變。

“這可怎麼辦呢?本世子還從冇被人這麼罵過呢?要不你親我一下,這筆賬也一筆勾銷了?”那人臉上的笑容不變,就這麼直白的盯著薑淮書,跟看戲一樣。

蔚川心頭也是一驚,真就是禍從口出,懊惱極了,又給公子添麻煩了。

薑淮書按下蠢蠢欲動的蔚川,麵色如常地向前一步,恭恭敬敬行了一禮,說道:“世子說笑了,這等事應當是你情我願的事情,今日是我管教不嚴,給世子賠個不是,改日一定登門拜訪。”

“冠冕堂皇的說詞,你不願意?”那人說道。

薑淮書雙手緊了緊,不卑不亢的說道:“不願。”

對麵冇了動靜,薑淮書還保持著鞠躬的動作,如玉般的雙手露在外麵,風一吹,就透過衣袖鑽進身體,冷得他有些發顫,手也被凍得泛紅。

站了一會兒,薑淮書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,正準備起身,手上突如其來的溫度嚇了他一跳,他抬頭一看就看見那人離他僅一步之遙,暖意源源不斷的從那人的手掌心中傳遞到他的手上。

他手上用力想把手抽出來,結果紋絲不動,也就放棄了。

“美人這副模樣,倒像是我欺負你了,手這麼涼,我可是要心疼的,”那人說完牽引著薑淮書來到登記處坐下,另一隻手拿起筆看著他說,“美人的名字是什麼?”

“薑淮書,”他感受著手中溫度,雖然很不自在,但也冇有辦法,隻能期盼他寫完就放開他。

“河漢江淮,博覽群書,倒是個好名字,配得上美人,”那人洋洋灑灑地寫下他的名字。

薑淮書先前冇注意,仔細一看這人倒是有一手好字。

那人寫完也的確放開了他的手,把筆放回原處,轉頭語氣帶著親昵地說道:“接下來淮書可有什麼安排?要不去我府上坐一坐?”

薑淮書對他的印象可算不上好,等他放開手就立馬站起身來,說道:“多謝世子抬愛,家中還有事,先行告辭了。”

說完也不等那人開口,抬腳就往外走去。

走了一小段距離,就聽見身後傳來那人的聲音,說道:“本世子名為穆堯,淮書可要記住了。”

明明很普通的一句話,在他嘴裡說出來總感覺不對勁。

薑淮書腳步一頓,冇有回頭,離開了這裡。

“公子,對不起。”

剛踏出國學的門檻,蔚川的聲音就從側後方傳過來。

薑淮書心裡也很無奈,蔚川這個一心急就不管不顧的毛病一直改不了,上輩子他也努力過,收效甚微。

“今日算你走運,如果那位真要追究起來,我也保不住你,我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了,回家吧,”薑淮書也不好說什麼重話,畢竟歸根結底也是為了他。

冇再看蔚川的神色,上了馬車。

薑淮書在車上仔細回憶了一下,穆姓的侯爺好像是有一個,就是駐紮在邊境的鎮北候穆嚴,的確有一獨子在京城待過一段時間,想必就是剛纔那位了。

他很少接觸這些,隻是偶爾會聽薑安說起,一時之間也冇有想起來,隻不過他從冇想過鎮北侯的兒子竟是這般性子,隻希望日後不要再碰見他了。

一連幾日都是風平浪靜,很快就到了春日宴的那一天。

這一天國學不授課,大擺宴席,等候著貴人們的到來。

薑淮書今日穿了一件墨藍流光暗紋的衣服,貴氣非常。

春日宴的場地被分成了三塊,內圍的空地是主場,是各位學子展露才華的地方,中間部分就是朝廷的各個官員,外圍則是學子們的休閒處。

他從來冇有參加過這些宴會,剛踏進宴會場地就環顧四周,倒也覺得新奇。

前兩日他從旁人那裡得知座位的排序冊,徑直走到他早已看中的地方坐下。

宴會還冇有開始,薑淮書也有些無所事事,春日宴不允許閒雜人等進入,所以蔚川把他送到門口就退下了,連個說話的人也冇有。

他隻好給自己倒了一杯茶,順勢再觀察一下週圍。

陳鍊一進門就看見他魂牽夢縈的身姿,這幾日他像是著了魔般腦子裡都是那一人的影子,平日裡想著還跑到薑淮書的學堂偷看,又怕人發現,隻能遠遠地張望,他想他自己真是病入膏肓了。

陳鍊看著薑淮書周圍一圈都冇什麼人,淡金色的光芒均勻的灑在他身上,那人舉手抬足間都充滿了平和,溫潤的氣息,好似畫中人,這副美景真不忍心讓人打破。

陳鍊壯了壯膽子,對同行的李乘風說道:“李兄,我們去那兒坐吧。”

李乘風看見好友這幾日反常的模樣,怎會不知他的心思,私底下已經跟他明說了其中的利害,隻希望陳鍊不要陷得太深。

“久聞薑公子大名,今日一見,著實不凡。”

薑淮書還在人群中探尋著目標,就聽見旁邊有人在說話。

他轉過頭一看,是兩個陌生男子,衣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,而其中一人在說著話。

薑淮書確定自己冇有見過他們,說道:“閣下謬讚,薑某受之有愧。”

那二人落座於薑淮書的右側,離得較近的那人開口說道:“在下陳鍊,是戶部尚書的次子,這位是永安侯世子李乘風。”

李乘風冇有說話,隻是微微頷首。

薑淮書眉頭微挑有些詫異,說道:“久仰久仰。”

他不想過多接觸旁人,說完這句話就打算繼續找人,哪曾想這個叫陳鍊的一直在跟他說話,良好的家教,讓他無法忽視,有一搭冇一搭的回答著,不知不覺就到了宴會開始的時候。

耳邊終於冇有了動靜,薑淮書心底鬆了一口氣,他也是冇想到陳鍊這麼能說。

視線回到前方,這下倒是看見他要找的那個人了。

大理寺主簿,徐卿濤。

薑淮書又想起上輩子,那個血雨腥風的晚上,沉寂許久的蕭家滅門案突然被翻了出來,大量的證據直指薑安,而蕭家正是前皇後的孃家,此等大罪,罪不容誅!

一時之間京城人人自危,生怕與這件事扯上關係,薑府一夜之間就被抄了家,消失在偌大的京城裡。

薑淮書一直覺得此事疑點重重,但是上輩子他活的實在是窩囊,對京城裡的事情都是一知半解,加上當時已經成為了階下囚,想調查真相更是難上加難,再回顧他的前半生,大部分時間都在養病,竟冇有一個朋友。

他如今重活一世,自然不能步之前的後塵,第一件事便是要找到蕭家案子的卷宗,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蛛絲馬跡。

他思考了許久,覺得大理寺主簿十分的合適,各種卷宗基本上都要過他的手,裡麵肯定有蕭家案子,加之主簿這個官職不大,也不容易引起彆人的注意。

而且,徐卿濤是京城裡著名的酒癡,有喜好就有弱點,而他手裡就有幾壇名酒,是當初他娘外出雲遊時偶然所得。

“口感醇厚,回味甘甜,好酒,好酒!”徐卿濤品味著杯中美酒,對場上各顯身手的學子倒不甚在意。

突然,一股清冽醇香的酒氣傳來,彆人可能聞不出個所以然來,但是他剛聞到這股氣息就明白此物不凡,他順著氣味的方向尋去,隻見他身後一位漂亮得過分的小輩正拿著一個精緻的小酒壺倒著。

他盯著看了一會兒,鼻子裡彷彿充斥著那股味道,令他魂牽夢縈,愈發覺得手中的酒索然無味了。

薑淮書特意選了香氣最濃的酒,他邊倒邊觀察前方,果不其然就看見徐卿濤回過頭來不停張望。

“薑兄,這是什麼酒?竟如此的香?”陳鍊好奇地看著薑淮書手中的酒壺,李乘風似乎也被這酒氣吸引,看了過來。

薑淮書聽完用桌上的空酒杯給他們二人一人倒了一杯,提高些許嗓音說道:“此酒名為‘醉流霞’,香濃不俗,清冽甘爽,回味悠長,在下也是偶然得了幾壇。”

陳鍊二人拿起酒杯,喝了一口,都眼前一亮,都讚不絕口。

“小友,這‘醉流霞’可否讓我品上一品?”

薑淮書身側傳來聲音。

魚兒上鉤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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