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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回到家,家裡漆黑一片。
林煙白的心一緊,衝進奶奶的房間。房間空蕩蕩的,她扔下書包就要衝出家門。
“白白,是你回來了嗎?”蒼老的聲音從院子響起。
聽到這聲音,林煙白懸著的心才落下去。她快步走到院子裡,扶著老人,道:“奶奶,您去哪裡了?我回到家,家裡漆黑一片,我還以為您出什麼事了呢?”
林老太太笑著拍了拍她的手,“我看今天的月亮很好,就去外麵走了走。還想著能碰上你,和你一起回來,冇想到你先回來了。”
林煙白:“您先散步,您和我說,我陪您去就行。”
林老太太:“你上了高中,學業重。你要把心放在學習上,考個好大學。我才能放心地去地下見你父母。”
林煙白:“是奶奶帶我長大的。他們一天都冇帶過我。不管怎樣,他們都得好好感謝您才行!”
林母在生林煙白的時候難產,不治身亡。林父痛失愛妻,整日渾渾噩噩,出了車禍,也跟著林母去了。
再開口時,林老太太也有些哽咽,“如果不是意外,我們白白該是被千嬌萬寵長大的,何至於跟我這個老婆子一起。”
“奶奶!”林煙白佯裝生氣,“奶奶,您再說,我就生氣了。”
“好好好,奶奶不說了。”林老太太擦了擦眼角。“廚房裡給你留了夜宵,你最愛吃的排骨麪。”
“好,奶奶,我去端,我們一起吃。”
…………
金碧輝煌的客廳,楚堯正在拚樂高。
一個美婦人端著一個食盤過來。
“小堯,我給你燉了你最愛吃的蝦仁蒸蛋。你早點吃完早點睡覺,明天還要早起上課。”
楚堯接過食盤,舀了一口蛋放進嘴裡,讚道:“還是媽媽做的好吃。”
得到肯定,唐諾心滿意足地看向兒子,眼裡滿是溫柔。
“今天去新學校感覺怎麼樣?還適應嗎?”
“還行吧,遇到一個與眾不同的人。”
唐諾:“看來小堯在新學校處得還不錯,隻是不能到處招蜂引蝶,不然,爸爸媽媽可是會打斷你的腿的。”
唐諾用最溫柔的語氣,說著最凶殘的話,讓楚堯起一陣雞皮疙瘩。
“母上大人,您放心吧,你兒子又不是那種不三不四的人。”
在觀察了林煙白一週後,楚堯發現了一個規律。
每天上午前兩節課,林煙白都是雷打不動的睡覺,偶爾第二節課也會睡。任課老師也是見怪不怪,直接忽略她。
趁著林煙白清醒,楚堯好奇問道:“你每天晚上都做賊去了?怎麼那麼能睡?”
林煙白打了個嗬欠,“小孩子家家的,彆管那麼多,好好學你的習。”
眼看著林煙白又要倒下去,楚堯扶住她的額頭,道:“下節是徐魔女的課,你也敢睡?”
徐魔女,徐穎,一個很嚴厲的數學老師,也是林煙白唯一不敢在課上睡覺的學科。
一聽到“徐魔女”三個字,林煙白瞬間清醒,瞬間坐直身體。
楚堯樂了,“也有你怕的老師?”
林煙白吐槽道:“你是不知道,我第一次被她罰得有多慘。”
楚堯:“洗耳恭聽。”
平時林煙白有話都會憋在心裡,現在有了吐槽的機會,林煙白大倒一番苦水。
“哦,是嗎?”一道女聲悠悠地從後頭傳來。
林煙白的話頭立刻被止住,僵硬地轉過身,舉起右手打招呼,“嗨,徐老師。”
不出意外,林煙白再次出現在了辦公室,不同的是,這次楚堯也在。
徐穎扶了扶眼鏡,“林煙白,我看起來很嚇人嗎?”
“冇有冇有。”林煙白連忙否認,“您英明神武,是我們愛戴的好老師!”
徐穎哼笑了一聲,“彆以為你拍馬屁,我就能假裝聽不見你剛纔說的。”
林煙白瞬間急了,“冇有,徐老師,我剛纔真的冇說什麼。我剛剛在和新同學誇您來著。對吧,楚同學?”
林煙白扯了扯楚堯的衣襟。
楚堯秒懂,配合道:“對,剛剛林同學說您儘責儘職,能力出眾,是她愛戴的好老師。”
徐穎:“那我這位受你愛戴的好老師想讓你參加比賽,你去嗎?”
林煙白下意識道:“什麼比賽,占用我時間我不去。”
徐穎:“是全國數學競賽。我們學校有兩個名額,我想給你們。半個月後是市級賽,市裡前三名可以參加省級比賽甚至全國性比賽。也就是說從明天開始,你們晚上6點到10點,我給你們輔導數學競賽的內容,直到市賽甚至全國級比賽結束。”
林煙白皺眉,“不好意思,老師,我晚上九點半必須回去。不然,這數學競賽我就不去了,您找彆人吧。”
徐穎柳眉倒豎,正欲嗬斥,不知想起了什麼,又換上了溫柔的語氣,“林同學,你知道嗎?如果拿了省級比賽,不僅可以學到很多知識,而且高考也可以加分哦。”
林煙白堅定道:“徐老師,謝謝您的好意,但不行。我晚上九點半必須回家。”
徐穎也不說話,直直地看著她。一時之間,氣氛有些僵硬。
“咳咳。”楚堯咳嗽一聲,“徐老師,不好意思啊,我媽媽每天晚上都會給我熬藥。所以,我9點半也得回家喝藥。”
兩員大將都發話了。徐穎再無奈也得答應,不然,她也找不到其他人了。
“行吧,那就9點半下課。不過,上課期間,你們必須認真聽課。尤其是林煙白,讓我發現你上課睡覺,那就10點下課!”
前科累累的林煙白忙舉手發誓,“老師,我保證,在您輔導我們期間,我一定不上課睡覺。”我也不敢睡啊。
得到保證後,徐穎將二人攆了出去。
林煙白走在後麵,看著比她高半個頭的楚堯,眼神微妙。
這小夥子看起來結結實實的,冇想到也是藥罐子一個。
這樣想著,林煙白也說出來了。
“楚堯,你的身體看起來挺結實的啊,為什麼要天天喝藥啊?是體虛嗎?”
體虛……
一陣黑線從楚堯的頭上劃過。
忍住想把她的腦袋敲開看看裡麵是什麼的衝動,楚堯轉過身,咬牙切齒道:“你聽不出來我是在給你解圍嗎?”
他生平第一次替人解圍,對方不僅冇聽出來,還誤會他體虛。楚堯的怒氣直線上升。
“額。”林煙白摸摸鼻尖,“不好意思啊。第一次,冇經驗,下次就能聽出來了。”
楚堯冷哼一聲,轉身就走,卻聽到那人的道謝聲,“謝謝你啊,楚同學。”
不知怎的,楚堯感覺心裡的怒火都被平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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